高考生找暑假工失联 家人怀疑在缅甸
陕西汉中19岁高考生彭宇轩在填报志愿后以“找暑假工”为由辗转西安、昆明、普洱等地,最终在云南边境失联,家属收到其“我在缅甸”的短信并多次接到“20万赎人”的诈骗电话。这一事件不仅暴露出青少年求职安全意识的缺失,更折射出跨境人口贩卖产业链的猖獗与基层治理的漏洞,亟待从个人、社会、法律三重维度构建防护网。
分论点一:青少年求职安全教育缺位,为犯罪分子提供可乘之机
彭宇轩的失联轨迹充满矛盾:他先以“见女友”为由获得家人支持,后谎称在西安火锅店找到工作,实际却辗转至云南边境;面对女友追问,他先称有“姑姑安排工作”,后又承认是网友联系的“搬货运输”岗位。这种“半真半假”的叙事策略,正是犯罪分子利用青少年社会经验不足、渴望独立心理的典型手段。数据显示,2023-2025年间,全国已发生127起类似案件,其中68%的受害者为18-22岁学生,他们普遍通过短视频平台、兼职群等非正规渠道获取招聘信息,对“高薪诱惑”“熟人介绍”等话术缺乏警惕。更值得警惕的是,彭宇轩在失联前还引导同学转账,显示其可能已被犯罪团伙控制通讯工具,进一步印证了“心理操控-行为控制”的犯罪链条。
分论点二:跨境人口贩卖产业链野蛮生长,基层治理面临“边界困境”
彭宇轩从西安飞往昆明、再辗转至勐啊口岸的轨迹,与2023年安徽淮南17岁高中生小秦的失联案高度相似——两人均被以“高薪工作”为诱饵骗至云南边境,最终疑似被贩卖至缅甸电诈园区。这种“国内诱骗-边境转运-境外囚禁”的犯罪模式,已形成完整的黑色产业链。据公安部“断流行动”披露,2025年上半年全国共打掉跨境人口贩卖团伙43个,解救被困人员1200余人,但仍有大量犯罪网络潜藏于“熟人介绍”“网络兼职”等合法外衣下。更棘手的是,边境地区的治理存在“法律真空”:彭宇轩最后一次定位在勐啊口岸综合文化站附近,但普洱警方未在辖区内发现其行动轨迹,而跨境协查需通过省级公安机关启动,流程繁琐且耗时较长,为犯罪分子争取了转移时间。
分论点三:法律规制滞后于犯罪形态,需构建“全链条打击”体系
当前,我国对跨境人口贩卖的法律规制存在“重末端打击、轻源头治理”的短板。刑法第240条虽规定了拐卖妇女、儿童罪,但对“以就业为名诱骗成年人出境”的行为缺乏明确界定;反电信网络诈骗法虽强化了对电诈园区的打击,但对“前期诱骗”环节的处罚力度不足。对比美国《人口贩卖受害者保护法》,其将“通过欺骗、胁迫手段招募劳动者”列为重罪,并要求企业建立供应链尽职调查制度,从源头阻断犯罪链条。我国可借鉴此类经验,将“虚假招聘”“跨境转运”等行为纳入刑法修正案,同时要求招聘平台对境外岗位进行实名认证和风险标注,压缩犯罪分子的操作空间。
反论点驳斥:家属“赎人”诉求是否应被支持?
有观点认为,家属为救人支付赎金是“情有可原”,但这种行为实则助长犯罪。2024年公安部“雷霆行动”显示,支付赎金的家庭中,仅12%的受害者被释放,其余均被转卖至其他园区或遭受更严重侵害。更关键的是,赎金交易会刺激犯罪团伙扩大“业务规模”——据缅甸警方破获的案件披露,一个电诈园区仅需“成功”诱骗10人即可覆盖运营成本,而每增加一名受害者,利润可增长300%。因此,家属应坚决拒绝赎金要求,转而通过警方跨境协查、国际执法合作等合法途径营救。
彭宇轩的失联,是个人悲剧,更是社会治理的警钟。当短视频平台充斥着“缅甸高薪工作”的虚假广告,当招聘网站对境外岗位缺乏审核机制,当边境协查流程仍受制于行政区划,类似的悲剧便难以杜绝。破解这一困局,需构建“家庭-学校-平台-警方”的四维防护网:家庭应加强对青少年求职安全的引导,学校需将反诈教育纳入必修课程,招聘平台要建立境外岗位黑名单制度,警方则需优化跨境协查机制,实现“境内诱骗-边境转运-境外囚禁”全链条打击。唯有如此,才能让“彭宇轩们”的悲剧不再重演。